【四】 我的EX,是個吉他手,我第一次見他,他正坐在琴行里彈《我要飛得更高》,他的聲線迷人,長得也很像超載樂隊的高旗,18、9歲留著長發(fā),眼神像豹子似的反叛,我們躺沙發(fā)上接吻、十指相扣,把音響提到二樓的陽臺上,打架子鼓,震的一條街的人都仰頭看我們,承諾永不分開。他把我抱膝上,握著我的手指,教我彈他新寫的歌曲。
他曾參加過搖滾樂隊比賽,拿過獎,但在去北京參加決賽的時候,因為另一支樂隊更有背景,他們被撤換了。
一回憶到這段經(jīng)歷,他就目光呆滯,盯著地板不作聲。我叫他給我講講他們樂隊排練的事兒,他都厲聲拒絕了。
但我知道他還是會在深夜,安靜的擦拭自己的吉他。每個人心底都有不愿揭開的有關(guān)夢想的回憶,就像潘多拉寶盒,一旦開啟,夢想的病毒就鉆到你身體的每寸骨骼肌膚里,在夜半發(fā)作心疼如絞。不愿面對,就不用再做選擇,不做選擇,就不會折磨自己。
【五】 我曾經(jīng)質(zhì)問過自己,我他*的在做什么?
這是我想要的生活嗎?
我也曾想過放棄寫作,放棄想去外面看一看的念頭——車來車往,人進人退,這個復(fù)雜的世界,已不適于單線條的人單打獨斗。
出門前,一群朋友給我踐行,喝的人仰馬翻后,有個哥們把我拉角落里,偷偷和我說:“翩,你忒沒心眼,出門必吃大虧,你當心點,別豎著出去,橫著回來了。”
后來如他所說,我好幾次差點死掉,有次插著氧氣管在醫(yī)院搶救了一夜,撿回了小命。
我曾覺得自己丟掉青春了,因為比起那些17、8的孩子們,我們要擔心皺紋,擔心賬單,擔心愛情和婚姻,擔心失業(yè)。我也懷念那些柳葉飄飄,白衣?lián)u曳的年代。躲在不用負責的青春年少里,我們只要在考試前背幾本書就能達到及格線,可要在成人的社會里,達到及格線,需要付出多少汗流浹背的辛苦和一次次的傷心和懷疑。
可我們他*的在做些什么呢?
記得在廣州的畫家村,我和一個畫家面對面的交談,她在知曉我的年紀時,驚愕的說:“原來你這么年輕。”
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解讀的年輕,我們不過20多歲,我們難道不是活在老輩人最羨慕的青春年紀里嗎?為什么就要患得患失的懷念青春,一副生殖器已萎縮,夢想已遭閹割的萎靡樣? 青春不是一個年紀的終結(jié),也不是面孔的日益干癟,而是永遠有沖刺夢想的心情和挑戰(zhàn)的勇氣。 抬起頭來走自己的路——這才是青春的樣子。
【六】 我們誰又知道,在90年代的終結(jié)后,謝天笑、何勇、竇唯等是否一一也得到了他們認可的幸福。周杰倫扔操著他的口頭禪:“滿吊哦!”但不再抗拒記者采訪,他已經(jīng)34歲了,琢磨著在36歲結(jié)婚生子。
崔健在臺子上擲地有聲:
“你不蹲這么一次,你就不知道站起來有多痛快!就像這樣,被揍的鼻青臉腫后,蹲一會,等你再站起來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黑夜已過去了,天離你很近,你還是想大聲喊叫和唱歌。” “你們年輕嗎?你們還有夢嗎?”